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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-09-01 第14版:槐荫文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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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煮青筠稻米香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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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
徐晟(安陆)
来源:孝感晚报 字数:997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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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郧国稻苗秀,楚人菰米肥。”农历八月,稻米流脂,正是家乡稻熟时节。 亲戚从老家带来一袋新米,颗粒饱满,晶莹圆润。“粥美尝新米”,妻迫不及待煮粥尝鲜。新米熬出的粥,米汤浓稠,不一会,粥面结出一层薄薄的粥衣,轻轻一吹,碗里现出一个小窝,像小姑娘脸上好看的酒窝。喝一口清香黏稠的新米粥,思绪翻山越岭,一下子飞回故乡…… “湖广熟,天下足。”家乡安陆,古郧子国腹地,“涢水浓于酒,碧山俏似诗”,山清水秀,四季分明,自古盛产水稻,百姓以大米为主食。家乡的水稻是单季稻,生长周期长,产出的大米充分吸收了日月精华,颗粒饱满,米粒盈润。新米下锅,煮粥黏稠,做饭酥软,清香甜润,没菜也能吃几碗。 儿时粮食匮乏,缸里的大米维持到麦收时已经见底,整个夏天基本靠吃面食。“楚稻中秋熟。”中秋前后,终于等到稻子成熟。“新筑场泥镜面平,家家打稻趁霜晴。”那时靠人工收割,用石磙碾谷。但家里等米下锅,父亲到地里转一圈,看哪块稻子黄得早,提前割一点运回稻场,用连枷拍打下来,挑到米场加工,这样我们就能早早吃上新米饭了! 母亲舀一瓢新米在瓦盆里淘,沥下的淘米水煮菜喂猪,淘干净的米倒进加水的铁锅里煮饭。新稻草红红的火苗轻舔着锅底,连炊烟似乎也散发着淡淡的清香。水煮沸腾了,用锅铲角挑起一撮米,手指捏捏,皮软核硬,就可以沥饭了。沥饭的米汤也不浪费,留下来煮粥用。母亲将沥干水的米饭重新倒入锅里,用竹筷插些“气窟眼”,再用抹布抹圆,盖上锅盖,将灶膛的余烬重新拨亮。只需添一个稻草把,文火慢蒸到锅盖四周水汽蒸腾、饭香袅袅,就可以熄火了。 母亲让我把沥饭的筲箕拿到水塘去洗。筲箕放进水里,用竹刷才刷几下,马上就有鱼儿游过来抢食刷下的米饭。这时将筲箕沉入水底,等鱼儿游进筲箕,双手慢慢往上端。筲箕即将离水,不等鱼儿明白怎么回事,猛然端起,鱼儿便无处可逃,只能在筲箕里胡蹦乱跳,最后成为餐桌上的一道美味。 洗完筲箕回家,一碗晶亮酥软的新米饭已端上桌,锅里的米汤锅巴粥正咕咕冒着气泡。雪白清香的新米饭让人胃口大开,一口气连吃两碗,碗底舔得干干净净,连不小心撒到桌子上的几粒米饭,也一一捡起放入口中。父亲望着我,目光欣喜而凝重。后来上学,读到“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”的诗句,我才明白了父亲眼神的含义。 住进城后,就很少吃到新米饭了。喝着碗里的新米粥,儿时的记忆又暖暖涌上心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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