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、父子争产唤亲情(上)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雨纷纷。杨柳青青，风吹絮，满天飞。油菜花半开半谢。村头的杏花早已花褪残红，青杏还小。
        又是一年清明。30岁的沈杰跟着大伯，去村里公墓给爷爷扫墓。“爹，政府要给我们盖新房了，我们也要住进干净漂亮的小区了。您老的房子，可以换一套新房，小杰有了房子就可以娶媳妇了。老二也想和小杰恢复关系。您可以安心了。”大伯边烧纸边说。
        沈杰跪在地上，给爷爷磕了3个头，眼圈红了。“爷爷，我们过上好日子了。没有您，就没有我的今天。我以后一定好好生活，不辜负您的期望。”
        大伯抹了把泪，扶起沈杰，“孩子，你终于苦尽甘来了。以后好好干，才对得起爷爷养育了一场。”
        说起沈杰的身世，让人很是心酸。
        沈杰爷爷有两个儿子，大伯沈天红和父亲沈天青。大伯结婚后就分家，也在一个村里。他父亲结婚后仍和老人住在老屋。沈杰8岁左右时，母亲因病去世。上有老，下有小，家里仅有二三亩薄田。沈天青受不了这清贫的日子，半年后，他借故外出打工，然后一去不回。
        2年后的一天，沈杰爷爷收到一封没有署名和地址的信。信上寥寥几句话：爹，我不回去了，您也不用找我，就当没生过我。儿子不孝，小杰就托付您了。
        媳妇去世，儿子出走，留给这个家庭的除了悲伤外，还有清苦的生活和未来的茫然，爷爷望着10岁的沈杰，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        自此后，爷孙两人相依为命，爷爷种点菜和水稻，勉强够温饱。大伯时不时帮衬着，但大伯家也人口多，也无法事事顾及到。乡邻们看这孩子可怜，在各自家里也不富裕情况下，今天你送点米，明天我给点菜，把自家孩子旧衣洗干净送去。沈杰可以说是吃百家饭、穿百家衣长大的。
        父亲刚走的那几年，他还常常问爷爷：“父亲啥时回？”爷爷总是说他父亲出远门了，等小杰长大了就会回来的。然后坐在门前，望着远方，神情落寞。
        有次，沈杰在村小学和小伙伴玩耍时起了争执。有小伙伴骂他：“你爹不要你了，你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。”“你瞎说，我爷爷说我爹出远门了，很快就回来了。”沈杰反驳。“你爷爷哄你的，我听我爸说，在武汉见过你爸，又给你添了个弟弟。”小伙伴们哄笑着。
        沈杰“哇”地哭出声，向家里跑去。“哎呀，我爸不让我说的。”小伙伴慌了神，感觉惹祸了。
        爷爷和大伯正在家里说话，看见沈杰眼泪汪汪回来，忙询问。“爷爷，他们说我爸不要我了。”沈杰抽噎着。“是哪个小兔崽子乱嚼，看我不找他去。”爷爷起身要出门。大伯拦住了，“爹，天青自个做的混账事，您还能不让人说？”
        大伯给沈杰擦了眼泪，“小杰，你还有爷爷和大伯，有大伯一口吃的，就有你吃的。以后别提你爸了，惹爷爷难过。”沈杰似乎明白了什么。从那后，再不提父亲。学着做饭、洗衣、扫地，爷爷种菜，他帮着浇水；爷爷卖菜，他在旁边也吆喝。
        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。12岁的沈杰，已经是做家务的一把好手。看着懂事的孙子，老爷子在心里狠狠骂小儿子冷血。
        初中毕业后，沈杰上了城区一所中职学校，学习水电工技术。他想着，有一技之长，以后可以赡养爷爷，养活自己。毕业后，因为专业扎实，他进了城区一家建筑公司，既能赚钱，又能就近照顾爷爷。
        爷爷日渐老了。工作之余，沈杰带着爷爷去逛董永公园、槐荫公园，去转观音湖、双峰山，去吃各种美食。爷爷喜欢喝槐荫酒楼的糊汤米酒。每个周末，沈杰就早起，骑20分钟车，给爷爷买回热乎乎的米酒。